盐渍卡利白

May all the beauty be blessed

西西里挽歌 04

“无论你以后的想法是否会改变,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狄奥多拉。”

他将胸袋里的玫瑰花取出,小心翼翼地别在她的黑发上。

“这是狮心玫瑰,是用炼金术制造的永恒之花。”老人说道,“我将她赠予你,愿你不被蒙蔽,不受动摇,一直走在你所坚信的道路上。”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人就是卡塞尔的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屠龙者之一。广场的钟声也并不是准点报时,而是挽钟,每敲一次就代表着一位屠龙者的消逝。


Episode 04

“我必须通知哥哥,而在他做出回复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狄奥多拉最终定下了结论,此刻的她一边快速敲打着键盘一边和提姆解释原因,“恺撒是真的杀死过龙,对于尼伯龙根的情况或许有所了解。之所以不告诉布鲁斯是因为……”

她停了下来,阅读了一遍短信,确认没有模糊信息和错误语法后便发了出去。

“我现在尚且有能力护住你一个……要是惊动了祂将你们都作为人质抓进去的话,我们有80%的可能团灭。”

尽管血统是高,言灵强大,但这并没有让她对“保护”这一词充满信心。如果坠入尼伯龙根的只有她一人,或许以爆血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斩掉旧王的头颅,但掉进去的若是她在这里的家人的话。

除非神仙显灵,否则十有八九会被死侍和尸守生吞活剥,或者非常微小的概率被注入龙血转化为新的仆从,简单而言不是食物就是做牛做马。

狄奥多拉沉思了一会儿,和上了电脑,走到自己带来的两个行李箱旁开始不断翻着。提姆一开始以为她要寻找资料,便没有关注她,但当他不断听到属于金属敲击的叮叮当当的冰冷声时,他才意识到了狄奥多拉翻的东西可能不是他所想的古书文献。

“这把刀就给你了,”一把在刀鞘上嵌着绿宝石的华丽匕首被狄奥多拉丢了过来,“这把也能克制我……而且这个刀身的成分之一便是水银,所以对于混血种和龙族来说都能造成伤害。”

“这是……”提姆拔开刀鞘,对着异常熟悉的槲寄生花纹和古文字感到了疑惑,“这和你之前给布鲁斯的,除了长度之外还有区别吗?”

“哦,除了加水银比它短之外没区别,那个东西本来就是用那把刀的残余制作的。”

狄奥多拉叹了一口气,心情无比复杂,“如果能的话,我真心希望不要和龙王对上——就算对上也得让我们群打啊混蛋!越级挑战不是疯子就是不想活了。”

“是因为对群打难度更低吗?”

“不,”她顿了顿,将自己埋进膝盖里,“是因为群打的存活率会更高。”

难度从来不会低,王就是王,哪怕在王座上沉睡千年,在虚弱的苏醒时刻,他们依旧能够将那群觊觎王座的人类仆从们一一斩杀。若不是人类的热武器有所发展,恐怕伤亡率会一直保持“极限多换一”的结局,但就算发展了很多也依旧没什么用,他们还是会死,只要黑王这位原初之王没被斩杀,祂王座下的四大君主便会一次又一次地复活。

在小的时候,母亲携着她去学校办事,似乎是事情比较机密,所以她被留在了学院的广场上。那时候她还未完全接触家族的那一面,只知道她长大以后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是母亲不希望她成为那个人——她的命运早就被母亲亲手打破了。

“你是人之子,我的孩子,”妈妈总是和她这么说的,“你不会成为王。”

她不懂这些弯弯曲曲的东西,但倘若能让母亲不再为此忧虑,她愿意听她的话,当一个乖孩子,安安稳稳地在西西里岛上过一辈子。

“你就是加图索的巴德尔?”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安详且沉默。他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将活力与朝气侵蚀,唯有线条依旧坚硬。老人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笔挺的黑色西装裹在他依旧挺拔的身躯上,胸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我是狄奥多拉,”她有些不满,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和他解释,“或者叫我梅萨利纳也可以,妈妈不喜欢别人叫我巴德尔。”

“抱歉了,狄奥多拉,”老人从善如流地改了口,他靠近她,然后同她一起坐在喷泉边缘,“你妈妈是对的,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希望她的孩子继承这个名字。”

“是因为巴德尔最终还是不敌命运死去了吗?”她有些疑惑,“还是说她不希望自己和弗丽嘉一样无法救下自己的孩子。”

“都不是,”老人摇了摇头,突然问道,“说起来,狄奥多拉,你相信命运吗?”

“唔……”

年幼的狄奥多拉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大概相信吧……”

“如果命运将你指向死亡,而有人告诉你了你死亡的原因,你会去尝试改变吗?”

“那得看改变的结果,”这次她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如果我的生能让这个世界更好,那我会努力活下去。”

“如果你的死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呢?”

“那就坦然地走向我的命运呀,”有着翡翠色眼眸的小姑娘毫不犹豫地说道,“如果我的死能让我爱的人平平安安地好好活下去的话。”

“你才这个年纪……”老人转向她,与她对上了眼睛,“为什么会这样想?”

“为什么要有理由?”她歪了歪头,“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为了人类永不结束的盛宴吧。”

“为了人类永不结束的盛宴……”

教堂的钟声响起,暖风将阳光和鸽群惊落的白羽一块儿洒下,年幼的狄奥多拉伸手向天空探去,等着白羽缓缓降落至她的掌心。而她旁边的老人则是沉默地看着她,眼里有她熟知的慈爱与看不懂的怜惜。许久,他站了起来,单膝半跪在她的面前,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无论你以后的想法是否会改变,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狄奥多拉。”

他将胸袋里的玫瑰花取出,小心翼翼地别在她的黑发上。

“这是狮心玫瑰,是用炼金术制造的永恒之花。”老人说道,“我将她赠予你,愿你不被蒙蔽,不受动摇,一直走在你所坚信的道路上。”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人就是卡塞尔的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屠龙者之一。广场的钟声也并不是准点报时,而是挽钟,每敲一次就代表着一位屠龙者的消逝。

“在专员来之前,我们俩最好一起行动,”她抬起头,望向提姆,“你这段时间的夜巡也最好换成室内指挥,我担心你会因为误触而进入尼伯龙根。”

提姆答应了她,又和她串了一会儿说辞之后才从她房间出去,淡定地经过了瞪大眼睛仿佛见鬼的迪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迪克站在走廊,思考了十分钟的人生,这才蹲下来,抹了一把脸,再度沉思许久,然后迅速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冲下楼,直冲底下蝙蝠洞准备删监控。

“为什么是我看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崩溃地大喊道。


布鲁斯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先是迪克和提姆之间的诡异氛围,好像说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提姆永远都是平静,迪克永远都是欲言又止。

其次是狄奥多拉,她最近出门的次数在增多——这是件好事,代表着她愿意尝试着加入这个家,而不是在家人与她之间划一个隔离真空带。只不过他的女儿和同龄女孩不大一样,最爱去的是韦恩集团和泰坦。

难道说……

他想起来达米安刚过来的时候直冲他的办公室,坐在他的椅子上告诉市场部经理她的报表错了,顺便再跟他重申一遍他是他的继承人。

又想起来达米安为了证明他才是最合适的罗宾和提姆在训练室打得天昏地暗。

应该不会吧……

他开始忍不住怀疑自己基因的正确性,然后理性分析两个孩子是不是都是“aa”而不是“Aa”或“AA”。

于是老父亲在做出“正确”判断之后找到了提姆,严肃地告诉他狄奥多拉继承的财产占比不变,他永远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提姆:???????

行吧,你这样想也行。


“什么?老爸怀疑我和你争家产?!!!”

狄奥多拉笑的倒在了办公室蝙蝠团子模样的懒人沙发上,提姆坐在办公桌前,捂着额头无奈地叹气,“这事儿得怪达米安,他当初过来的时候……蛮令人头疼的。”

“他居然还有这一面,”她像是发现了猫猫会投篮一样惊奇,“至少在我面前他一直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虽然偶尔脾气不好,但总的而言,是个好孩子。”

“恕我无法理解你对好孩子的定义,”提姆拔开了笔帽,熟练地在文件上批字,“说起来,你那边回复了吗?”

“校长说他会派两个高级别的探员过来,就在这两天。”狄奥多拉合上了书,放松地摊在沙发上,“一个我知道的,他是我哥命中注定的对手,叫楚子航,A级血统;另一个虽然是新生,但是是S级,所以问题不大。”

“了解,”提姆把干了的文件小心翼翼叠在一起,抬起头看了眼在阳光下昏昏欲睡的狄奥多拉,“你要睡的话可以去隔壁内室睡,那里有床,会更舒服一点。”

“不用了,”她回答道,“这里阳光很暖和,你也在这,我会更安心一点。”


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狄奥多拉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依旧是那座巨大的青铜宫殿,依旧是摆满珍馐和黄铜烛的黄金桌,依旧是空无一人的状态。

她站在宫殿的中央,正对着那个象征着权力的王座,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只是单纯感觉那里缺少了什么。

黑王之下是四大君主,而中央黄金王座之下是四对青铜王座,这点是对的。硬要说缺少了谁的话一定是白王,但白王早就因为叛乱被黑王挫骨扬灰,所以说没有祂的位置也是对的。

“真见了鬼了,每次都是这个地方,每次都是这个想法。”

她喃喃道

恍惚之间,远处飘来的音乐悄悄溜进宫殿,她转过身,望向殿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黄金瞳。

是祂

她诡异地放下心来,一步一步朝祂走去。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

提姆放下了笔,突如其来的心悸感席卷了他,他下意识地按向胸口,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

狄奥多拉与祂对视着,只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如雾一般飘渺,她压下心头的恍惚感,闭上了眼睛。

【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

提姆站起来,眼角瞥到了玻璃窗外的一次闪烁。尽管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他瞬间就朝着狄奥多拉冲了过去,同时抽出了她送给他的匕首。

【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寻来。】

伴随着玻璃窗的一声巨响,狄奥多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提姆压到了身下,同时捂住了他的眼睛,抬头,眼瞳已经彻底被金色晕染。

“终于来了,”

她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地没有一丝起伏。

而被她和提姆同时挡住的那个“人”已经无法动作,他带着一个白色的只露出暗金色眼睛的面具,身穿着黑色潜行服,手中如同枝桠一样的刀刃还与提姆的槲寄生匕首相撞着。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发出像婴儿一般呼啸的声音,一字一字僵硬地说道:

“狄奥多拉·加图索,猫头鹰法庭判处你死刑。”

“是吗?”狄奥多拉握着他的青黑色冰冷的手臂,暖金色的眼瞳却像深海的残阳一般寒冷,“我知道了。”

她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如同燃烧的太阳一般,与之相反的则是被她抓住的那个人,他痛苦地嗥叫着,眼里的金色在不断褪去,血红色则在他眼中不断蔓延。狄奥多拉抓着他的手腕冷冷地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抓过槲寄生刀就往他脖子上一划,那个人的脑袋就像被保龄球砸中的球瓶一样倒下了,落在了地上。

场面一片寂静,只有破碎落地窗那里吹来的呜呜风声。

“狄奥多拉?你……”

“别动!”

他的眼睛被她的胳膊挡住了视线,跨坐在他身上的女孩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趴了下来,两人头挨着头,脖颈交织,呼吸的气流都能够互相扑在对方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我的眼睛还没变回来,”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看。”

他沉默地感受着黑暗,犹豫了一下后便抬起双手,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则是轻轻地压着她的后脑勺,安抚式地轻拍着。

“我知道。”




第一部分结束了

妹的状态就好比你做噩梦做一半,突然惊醒发现有个小黑咧嘴一笑正拿着刀往你脖子上一抹那样

提知道妹的状态

那个过来宣布的是利爪,并非人类

布鲁斯,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让我们感谢达米安,成功坑爹

没狮心玫瑰这个花,来自昂热的肯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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