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体运行 11
Episode 11
通过案件发生场地和典型新氪星炼金阵样式，卡茨很快就在地图上推算出了阵眼所在的位置，她咬着下唇，左右手同时开弓，复杂的文字和符号不断被石墨刻画出来，显现于纸上。
“罗宾逊公园，”她停下了笔，呼出一口气，肯定地说道，“下城区中心，不会有错，就是那里了。”
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没有办法无声无息地进入他的领地，想要进入旧都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猫头鹰法庭在哥谭市的大本营，一种则是从大阵阵眼穿过去。前者已经无法实现，因为上次布鲁斯他们在摧毁地上猫头鹰法庭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把那里的炼金阵摧毁了，毁的一干二净，连她都无法修复；后者最大的问题在于无法隐藏——好比你直接哐哐砸人大门告诉他你要约架，而且搞不好穿过去就是直冲人老家，毫无准备冲到面前的那种。
头疼，真的很头疼。
她蜷缩在浴缸里，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在不断检索着各种知识，每一种看上去都很有希望，但每一种的结果都是失败——其实也不能完全定义为失败，只能说不能达到最完美的效果。尽管无法确认旧日王都的情况，但毫无疑问，一定是异常危险的，她不能让所有人开局就面临及其凶险的情况。
她也曾听逃离出来的长辈提起过旧都里的恐怖景象，不断从地下涌出的黑泥，红的能滴出血来的天空，人们惊恐地尖叫着，皮肤一点一点溃烂，黑色的纹路加速在身上蔓延，血液大股大股从身体涌出。逃出去的路逐渐被天空上的人用无法销毁的生物机械围住，地上的巨大炼金阵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火焰熊熊燃烧，飘起的黑烟如同瘟疫一般将人囚禁。
如果德威特在这里就好了，我们两个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在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卡茨自己也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叹息了一声，唇角的微笑也渐渐泯去。
我一个人，也能可以的。
她小声地给自己加油
哪怕只有我一个人。
但是第二天她跟着斯蒂芬妮一起去公园中心踩点法阵的时候，却发现了更糟糕的事情。
“这件事很棘手，”她皱着眉头，“他给法阵下了限定条件。”
“限定条件？”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他做了什么，但我能肯定的是，”卡茨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脸色非常的不好，“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进入旧都后无法打败他，我们只能死在那里给大阵供能。”斯蒂芬妮对布鲁斯转述道，“卡茨说法阵是单向的，她猜测整个旧都都是被炼金阵包围的。假设我们失败，利用魔法侧的力量也无法逃出去，因为魔力也只会给赫尔蒙特的炼金阵制造奇迹。”
布鲁斯坐在蝙蝠电脑前，脸色凝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着，荧光蓝屏幕上不断跳动着字符，档案在更新。旁边的杰森低垂着眼眸思考了一阵，突然猛的抬头，询问斯蒂芬妮，“但我记得卡茨说过炼金术不是魔法，二者并不能互相影响。”
“那是在没有利用灵魂作为媒介的情况下，他早就触犯了禁忌。”
卡茨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了下来，随着脚步声渐近，她也抵达了蝙蝠洞。
“生命是炼金的禁忌。”她把抱着的一堆图纸放到了桌上，“而他，想要的是生命的永恒。”
“炼金阵上只会出现三种东西，”刚进入研究院的克拉伦斯翻动着大大的书本，和同样趴在毛茸茸毯子上的妹妹说道，“被转换物，媒介和转换物，一旦转化开始，便无法逆转。”
“那如果我在转化的过程中加了别的东西呢？”年幼的卡茨好奇地问道，“嗯……比如，我发现我忘记放了一样东西，我在转化过程中加进去，这样到最后会不会成功呀？”
“不会的，卡嘉莉，”她的哥哥摇了摇头，“除却奇迹之石，转化过程中加进去的只会给炼金阵供能。”
“无论什么？”
“无论什么。”
“但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卡茨摊开这几天自己在研究的阵法，指着图上的纹样，“你们有氪石，氪石中蕴含着极大的能量。在那种紧急情况下，如果能给我足够的时间用氪石逆转阵法，我们就可以成功。”
“多少的时间？多少的把握？”
布鲁斯停了下来，转过来看向她。
“时间得视旧都传送阵的难度，不过根据我过去的经历来看，最难的要10分钟，”她从耳后取下铅笔，继续在桌上绘制着，“放心，是上限。”
“至于把握，百分百。”她吹了一口气，把画轴递给布鲁斯，然后依次一人发一张图，“这些是防御阵法，范围全身。你们这些没有接触过炼金术的人也能用，没有限制次数，媒介我也已经加进去了。只要受到炼金术的攻击，法阵就会自动启动。”
之后就是关于作战方针的讨论，先是关于进入方式，布鲁斯和卡茨暂定了从阵眼进入的计划，两人对可能出现的攻击和传送的地点进行了讨论。尽管是一百年前的王都，但卡茨也清楚地记着城防图的样子。她在白板上绘制着整体成团状向外散射的旧都，从城墙到钟塔，从平民区到王城区，还有八根方尖碑。
“方尖碑是用来传讯的，只要启动炼金阵，它就能在迸出光柱的同时传递给钟塔能量，敲击青铜钟，这样就能起到发警报的作用。”
她描绘了一个大致的样子，然后指向王城区。
“王城区罩有防护罩，外面的城墙也都装有攻击武器，不过这边不用担心，我也能制造武器，只要他没有拆出掉所有的平民区的房子，我就能就地取材。”
新氪星的北境是战乱地区，藏匿着从前被推翻的王族，各种各样的罪犯和被追杀的激进派，先是她的父母，然后是她的兄长，他们都曾去过北境领兵镇压反叛军。本来她也该去的，但因为她当时在南境那边解决流民的问题，所以去的人就变了她的表哥哈德利。
但她宁愿去的人是她。
“别哭……卡嘉莉……别哭，”
浑身都是鲜血的表哥咳嗽着，想要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却只能无力地在她脸上划过一道鲜艳的血痕。
“这不是他做的……他也……不会做……这种事的。”哈德利费力地说着，“不要……怪他。”
“替我……和……拉蒙娜……道一声抱歉……替我…吻吻……我未出生……的……孩子。”
他的声音在一点一点的变小，卡茨抱着他，不敢用力，也不愿放下，她啜泣着低下头，靠近他，想要听清他最后说的话。
“你要好……好好……活……下去……卡嘉莉……”
她握住了他垂下的左手，没有管身后王都的副官的催促，也没有管前方传来机械军团的行进声。绘制着代表权力的太阳纹的白袍在一点一点被鲜红的血染的温暖，卡茨坐在那里，抬眼望向前方隐隐约约的军队身影，只感觉什么东西伴随着呼啸的北风在一点一点冷去。
城墙内的士兵们也无法说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道光从战场上冲天而上，伴随着强烈的震动感，诡异地没有一丝声音。打扫战场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一个完整的敌军的尸体。而制造出如同炼狱一般的人却还是坐在原地，眼里空空的，只有天上翱翔的鹰隼浮现在里面。
“之前在新氪星有段时间被迫参与了战争，”卡茨点了点图上的城防标志，回答布鲁斯自己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的原因，“也因为那场战争，对这些东西有些涉猎。”
作战方针1.0版本制定好的时候，刚从泰坦回来的提姆接过了卡茨递过来的防御阵法，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不对，他抬头，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友，“没有限制次数？这是怎么做到的？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我带来的首饰上的奇迹之石，”卡茨轻松地说道，“我把它敲碎了，往每个阵法都放了一点。”
“但你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提姆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你……”
“你上个礼拜通宵思考作战计划也是这个样子，”斯蒂芬妮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没声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卡茨为了画这些阵法直接通宵了三天，脸色能好看到哪里去？”
“都去睡觉吧，”坐在椅子上的大家长布鲁斯发了话，而在椅子背后真正的大家长阿尔弗雷德咳嗽了一声以后，他顿了顿，“我也去。”
“浴缸归我和卡茨了！”斯蒂芬妮欢呼道，“杰森你就和提姆用淋浴室吧！”
“行行行，你们也早点睡，别泡的忘了时间。”杰森摆摆手，“提前晚安。”
卡茨泡进水里的时候已经过了夜半，但她对此毫不在意，只是靠在后方的墙壁上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半躺着。
不会再有人离开了
她睁开了眼，向暖黄色的灯光抬起了手臂探去。
不会再有了
提宝的预感是对的
斯蒂芬妮在打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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